第二十二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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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，徐度妍起了個大早，花了不到一個小時把自己拾掇好，抓起旁邊新入手的GUCCI手包，蹬上那雙六公分的小高跟，昂首挺胸出了家門。
到了檢察廳大樓，電梯外全是排隊等候的同事，見到幾個相熟，徐度妍笑著道了聲“早”，引來同事紛紛讚美。
“徐度妍xi今天看起來更漂亮了啊！”
“九點就要出庭了吧？不要緊張，加油哦！”
女同事握著拳頭為徐度妍打氣，她感激一笑，道：“快一個月沒坐上公訴人的位子了，還真是有些膽怯呢。”
叮——
電梯到了，同事們都湧進了狹小的空間中。不管經歷多少次，徐度妍還是無法習慣這樣擁擠的感覺，但是電梯裏的人實在太多，就連轉個身都十分困難，徐度妍掙紮了一會兒，還是放棄了。
“度妍xi，你踩到我的腳了。”
“啊對不起！誒，泰延xi？”剛剛等電梯的人太多，她顧著跟周圍的同事打招呼倒沒看到閔泰延在前面，徐度妍此時低頭一看，果然看到閔泰延的黑皮鞋上有個淺淺的印記，唔，根據形狀推測應該屬於她的鞋跟，對著閔泰延歉意一笑。
“原來我的存在感這麽弱啊……”閔泰延悲傷地看著徐度妍。
“懶得理你。”
不理會閔泰延控訴的眼神，徐度妍先行一步，進了自己的辦公室。從衣櫃裏拿出自己的檢察官制服，仔細地穿上，對著鏡子檢查了半天，確定沒有任何失禮的地方，這才滿意一笑。
撥通內線電話，徐度妍對著那頭吩咐道：“俞靜仁xi，麻煩你準備好出庭的資料，今天我跟閔檢做主控，你做助手。”
十五分鐘後，三人在電梯口碰頭。
“前輩，資料都準備齊了。”俞靜仁抱著一大摞資料匆匆趕來。
“度妍xi，今天有信心麽？”閔泰延笑問。
“並沒有。”徐度妍笑答。
旁邊的俞靜仁看著兩人的互動有些摸不著頭腦，徐前輩說沒有信心勝訴，為什麽兩個人還笑得這麽開心呢？
檢察廳離法院不過二十分鐘車程，很快徐度妍一行人就到了法院大樓，剛進大廳就迎面遇上了尹智熙。
“智熙前輩，就算我知道真相，也不會放棄公訴的。”徐度妍望著尹智熙，認真地說道。
“我知道，度妍一直是正義的孩子啊。”尹智熙欣慰地笑了笑，這個後輩果然還跟以前一樣。而他們幾個人的計劃本就是為了讓金具賢的真實面目公諸於世，讓他受人唾罵，就算無法脫身她也沒有怨言，更何況……今天的官司她一定會贏。
徐度妍邁出了步子，率先往電梯方向走去，耳邊只聽到一句：
“度妍啊，事情結束以後，一起喝一杯吧。”
徐度妍並沒有說話，只是輕輕點了點頭。
法庭上，審判長莊重地坐在上首，徐度妍、閔泰延、俞靜仁作為公訴方，坐在法庭左側，陪審團坐在公訴方身後，而辯護律師尹智熙和被告楊時鐵坐在法庭的右側，法庭正前方是證人席和旁聽席。
“現在開始審理編號20110203的案件，被告楊時鐵被控謀殺牧師金具賢一案……”
審判長洋洋灑灑說了一堆開場白，很快就進入到辯論階段。
首先，公訴人陳述證據。
徐度妍請了兩位證人出庭，那兩位正是目睹楊時鐵殺人經過的證人——楊某和林某。兩人陳述了自己的證詞，但是遭到了尹智熙的駁斥。
“目擊證人楊某，你說你是親眼見到我的當事人殺害本案的被害者金具賢的麽？”辯方律師尹智熙問道。
“……是的！”
“但是我聽說你患有嚴重的白內障，視力退化也十分嚴重，請問你真的能看清距離你五米以外的事物麽？”
“當……當然。”
楊某的語氣很不確定，隨即尹智熙也證明了這一點，她將一張寫著數字的紙舉起，讓楊某照著念，而七個數字中楊某只念對了2個，順序還錯了，顯然是蒙的，而當時尹智熙距離證人楊某只有三米。也就是說，楊某對於三米開外的東西都不具有辨識度，當時他只看到被告站在死者金具賢身邊，卻無法作證被告殺死了死者。
這樣的變故讓徐度妍心一沈，不自覺擡頭望向審判長，果然——
“經證實楊某的證詞並不可靠，視為無效。”
不僅如此，尹智熙還成功讓審判長拒絕采納第二個目擊證人林某的證詞，因為林某當時喝了酒，盡管他堅稱自己只喝了一點，但審判長判定她的證詞不可靠。
那麽現在兩個目擊證人已經沒用了，該怎麽辦呢？徐度妍看著閔泰延，而對方也正好看過來，小聲說道：“度妍不用覺得沮喪，我們只需盡人事就好。”
說完他拿著之前找到的兇器走到了尹智熙還有楊時鐵身旁。
“還記得這個麽？”
閔泰延將那個印有“道源和諧之家”字樣的獎座遞到楊時鐵面前，然後滿意地看到對方神情一變，顯得十分緊張。不過在尹智熙的安撫和警告下楊時鐵又淡定下來，只是垂著頭，並不答話。
閔泰延見狀只是笑了笑，對著審判長還有旁聽席說道：“那我就給大家講個故事吧……”
見審判長顰起眉，並不認同的樣子，徐度妍適時開了口：“審判長閣下，我相信閔檢所要講述的故事與本案有重大關聯，請您同意。”
審判長看檢控方這麽堅持，又望向被告方，見尹智熙並沒有阻止，於是便隨閔泰延去了，只是強調“時間有限”，要求長話短說。
閔泰延舉起手裏的獎座，用低沈的嗓音將金具賢的所作所為講了出來，在旁聽席引起一片嘩然。
“不可能！牧師不是那種人！”
“你胡說！我們要告你誹謗！”
……
旁聽席上的都是金具賢的信徒，聽到閔泰延的話，一個個都激動了，紛紛表示閔泰延是在誹謗金具賢，還揚言要狀告檢控方。
“肅靜！”審判長敲了敲桌面，示意旁聽席的聽眾冷靜，不然就要以藐視法庭逮捕他們，“檢控，你說的是真的麽？如果不符實……”
“審判長，這是當初被密封的檔案，您看了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，而且我還有證人。”
審判長接過檔案，迅速看完以後，宣布證人出庭。這個證人不是別人，正是昨天俞靜仁找到的那個大嬸，目前道源和諧之家的管理員。審判長向她宣讀了證人的權力與義務以後，示意證人可以開始陳詞。
“三十二年前我還是道源和諧之家的清潔工，我曾經親眼看到當時還是院長的金具賢牧師把孩子們叫到辦公室裏……對他們……對他們實行侵犯……被告……”
證人話說到一半就被情緒激動的被告打斷。
“你當時為什麽不說？！為什麽當時你不說啊！！”楊時鐵激動地從座位上站起來，如果不是因為手銬的限制，恐怕現在早就奔到證人面前了，不過激動也只是一會兒，他很快就頹敗地坐回了位子上，小聲呢喃著，“為什麽現在才說出來……”
“對不起！對不起！那時候我是有苦衷的，”證人因為愧疚早就淚流滿面，面對楊時鐵的質問除了哭還是哭，“當初我是想作證的，可是院長說要開除我，我家就我一個經濟來源……我不能……對不起……”
證人痛苦地捂著臉慟哭起來，這樣的表現無疑打擊到了陪審團和旁聽席。陪審團內部開始重新考慮被告的行為，而旁聽席則發出一陣唏噓，大家都不願相信平時慈祥的牧師會是猥.褻幼童的變態……這種行為簡直是傷天害理！
證人已經被庭警扶出去，而被告似乎也已經崩潰了，他哭著說道：“沒錯，金具賢是我殺的。那時候，他那樣對我……以前我沒辦法反抗，而現在……我本來是在工地打工，無意間看到他在給窮人發面包，當時我就在想，這個道貌岸然的家夥為什麽還活著啊？他活著一定會有無數的孩子遭受毒手！所以……我就……我就……”
見被告認罪，檢控方三個人都面露喜色，可是問題是——
“兇器在哪裏？”徐度妍不安地追問道。畢竟對一起兇殺案來說，兇器是關鍵，現在兇器下落不明，就算被告認罪，恐怕罪名也無法成立。
而隨後她的不安被證實了，楊時鐵說：“我不知道……”
徐度妍忍不住看向尹智熙，發現她笑得很張狂——所以，兇器是被你藏起來了麽，智熙前輩？
不管檢控方做了多少努力，最後楊時鐵還是被無罪釋放了，審判長的原話是：
“雖然被告楊時鐵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，但鑒於本案兇器下落不明，而且檢控方提供的間接證據並不充分，陪審團一致決定楊時鐵殺人罪名不成立，當庭釋放。”
法庭外，尹智熙向楊時鐵道了別。
“以後，還是不要見面了。”
望著尹智熙離開的方向，徐度妍突然覺得她的背影如此單薄。
而離開的尹智熙到了停車場，打開車門，卻發現——
“啊，閔檢察官！你怎麽進來的？”尹智熙的汽車用的是德國設計的電子密碼鎖，沒有鑰匙根本開不了，所以閔泰延究竟是怎麽進到她的車裏面的？
“這不是重點，兇器究竟在哪裏？”閔泰延心裏很不爽，也很困惑，他很少敗訴，而這次他輸得很徹底。當然他並不是輸不起的人，只是這件案子從一開始他就被牽著鼻子走，感覺他們查到的一切都是提前安排好的，這樣的認知讓他很挫敗。
“現在談這個還有意義麽？”尹智熙笑的很神秘，道，“它在一個你永遠也找不到的地方，所以閔檢還是不要糾結這個問題了。快下車吧，不然我就報警了。”
閔泰延就這麽站在一邊，看著尹智熙的汽車飛馳而去。
“可算是找到你了，”徐度妍喘著細氣，庭審結束後她很快就發現閔泰延不見了，直覺他肯定是來找尹智熙“算賬”，害怕出什麽事，她幾乎是跑著過來的，“木已成舟，你現在找她也沒什麽用了。”
盯著閔泰延臭臭的臉，徐度妍笑了，“你自己看，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個陷阱。”
順著徐度妍手指的地方，閔泰延看到了審判長的名字——南建旭！原來審判長才是真正的南建旭，那麽之前那個黑幫老大呢？
看出閔泰延的心思，徐度妍給他解了惑：“之前那個‘南建旭’是尹智熙之前的客戶，因為欠了人情，才幫了她。沒想到，我跟泰延xi都被她耍了呢。”
不過，她輸得心服口服。對於兇器的去向，她早就有了猜測，最大的可能就是兇器是用面包做成的，將面包凍硬所能造成的傷害並不比刀具低，所以死者的傷口裏面才會有面粉殘留。
“這一切都是尹智熙的局，”閔泰延肯定得說道，“他們四個人合夥計劃了一場完美的兇殺案，為的就是揭發當年那起舊案以及金具賢的人品，而最後他們每個人都脫了身。”此刻，閔泰延已經不知道自己是該稱讚尹智熙的聰明，還是該嘲笑自己的蠢笨了。
“泰延xi並不需要自責，畢竟，我作為你的上司，也沒看出他們的計劃，說起來，更應該自責的是我。”
徐度妍說這話也只是為了讓閔泰延好過一點，其實早在看到檔案的那一刻，她就明白了尹智熙的用意，所以她也順勢讓閔泰延知道了那件事，而後來的事情就完全如他預想的發生下去了。最後他們四個人都沒有伏法，只能說自己技不如人了。
“對了，剛剛泰延xi是怎麽進到尹智熙車裏的啊？”徐度妍到的時候剛好看到閔泰延從尹智熙的車上下來，她了解前輩的性格，她是絕對不會請閔泰延上車的，所以只能是閔泰延不請自入了，不過他又是怎麽搞定那繁瑣的外國密碼鎖的呢？
“這個嘛，你以後就知道了。”
兩個說著話相攜離去，都沒有註意到，停車場的暗處站著一個身著黑衣的神秘人。
作者有話要說： 趕在十點前更新 哦也(^o^)/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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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同事握著拳頭為徐度妍打氣，她感激一笑，道：“快一個月沒坐上公訴人的位子了，還真是有些膽怯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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電梯到了，同事們都湧進了狹小的空間中。不管經歷多少次，徐度妍還是無法習慣這樣擁擠的感覺，但是電梯裏的人實在太多，就連轉個身都十分困難，徐度妍掙紮了一會兒，還是放棄了。
“度妍xi，你踩到我的腳了。”
“啊對不起！誒，泰延xi？”剛剛等電梯的人太多，她顧著跟周圍的同事打招呼倒沒看到閔泰延在前面，徐度妍此時低頭一看，果然看到閔泰延的黑皮鞋上有個淺淺的印記，唔，根據形狀推測應該屬於她的鞋跟，對著閔泰延歉意一笑。
“原來我的存在感這麽弱啊……”閔泰延悲傷地看著徐度妍。
“懶得理你。”
不理會閔泰延控訴的眼神，徐度妍先行一步，進了自己的辦公室。從衣櫃裏拿出自己的檢察官制服，仔細地穿上，對著鏡子檢查了半天，確定沒有任何失禮的地方，這才滿意一笑。
撥通內線電話，徐度妍對著那頭吩咐道：“俞靜仁xi，麻煩你準備好出庭的資料，今天我跟閔檢做主控，你做助手。”
十五分鐘後，三人在電梯口碰頭。
“前輩，資料都準備齊了。”俞靜仁抱著一大摞資料匆匆趕來。
“度妍xi，今天有信心麽？”閔泰延笑問。
“並沒有。”徐度妍笑答。
旁邊的俞靜仁看著兩人的互動有些摸不著頭腦，徐前輩說沒有信心勝訴，為什麽兩個人還笑得這麽開心呢？
檢察廳離法院不過二十分鐘車程，很快徐度妍一行人就到了法院大樓，剛進大廳就迎面遇上了尹智熙。
“智熙前輩，就算我知道真相，也不會放棄公訴的。”徐度妍望著尹智熙，認真地說道。
“我知道，度妍一直是正義的孩子啊。”尹智熙欣慰地笑了笑，這個後輩果然還跟以前一樣。而他們幾個人的計劃本就是為了讓金具賢的真實面目公諸於世，讓他受人唾罵，就算無法脫身她也沒有怨言，更何況……今天的官司她一定會贏。
徐度妍邁出了步子，率先往電梯方向走去，耳邊只聽到一句：
“度妍啊，事情結束以後，一起喝一杯吧。”
徐度妍並沒有說話，只是輕輕點了點頭。
法庭上，審判長莊重地坐在上首，徐度妍、閔泰延、俞靜仁作為公訴方，坐在法庭左側，陪審團坐在公訴方身後，而辯護律師尹智熙和被告楊時鐵坐在法庭的右側，法庭正前方是證人席和旁聽席。
“現在開始審理編號20110203的案件，被告楊時鐵被控謀殺牧師金具賢一案……”
審判長洋洋灑灑說了一堆開場白，很快就進入到辯論階段。
首先，公訴人陳述證據。
徐度妍請了兩位證人出庭，那兩位正是目睹楊時鐵殺人經過的證人——楊某和林某。兩人陳述了自己的證詞，但是遭到了尹智熙的駁斥。
“目擊證人楊某，你說你是親眼見到我的當事人殺害本案的被害者金具賢的麽？”辯方律師尹智熙問道。
“……是的！”
“但是我聽說你患有嚴重的白內障，視力退化也十分嚴重，請問你真的能看清距離你五米以外的事物麽？”
“當……當然。”
楊某的語氣很不確定，隨即尹智熙也證明了這一點，她將一張寫著數字的紙舉起，讓楊某照著念，而七個數字中楊某只念對了2個，順序還錯了，顯然是蒙的，而當時尹智熙距離證人楊某只有三米。也就是說，楊某對於三米開外的東西都不具有辨識度，當時他只看到被告站在死者金具賢身邊，卻無法作證被告殺死了死者。
這樣的變故讓徐度妍心一沈，不自覺擡頭望向審判長，果然——
“經證實楊某的證詞並不可靠，視為無效。”
不僅如此，尹智熙還成功讓審判長拒絕采納第二個目擊證人林某的證詞，因為林某當時喝了酒，盡管他堅稱自己只喝了一點，但審判長判定她的證詞不可靠。
那麽現在兩個目擊證人已經沒用了，該怎麽辦呢？徐度妍看著閔泰延，而對方也正好看過來，小聲說道：“度妍不用覺得沮喪，我們只需盡人事就好。”
說完他拿著之前找到的兇器走到了尹智熙還有楊時鐵身旁。
“還記得這個麽？”
閔泰延將那個印有“道源和諧之家”字樣的獎座遞到楊時鐵面前，然後滿意地看到對方神情一變，顯得十分緊張。不過在尹智熙的安撫和警告下楊時鐵又淡定下來，只是垂著頭，並不答話。
閔泰延見狀只是笑了笑，對著審判長還有旁聽席說道：“那我就給大家講個故事吧……”
見審判長顰起眉，並不認同的樣子，徐度妍適時開了口：“審判長閣下，我相信閔檢所要講述的故事與本案有重大關聯，請您同意。”
審判長看檢控方這麽堅持，又望向被告方，見尹智熙並沒有阻止，於是便隨閔泰延去了，只是強調“時間有限”，要求長話短說。
閔泰延舉起手裏的獎座，用低沈的嗓音將金具賢的所作所為講了出來，在旁聽席引起一片嘩然。
“不可能！牧師不是那種人！”
“你胡說！我們要告你誹謗！”
……
旁聽席上的都是金具賢的信徒，聽到閔泰延的話，一個個都激動了，紛紛表示閔泰延是在誹謗金具賢，還揚言要狀告檢控方。
“肅靜！”審判長敲了敲桌面，示意旁聽席的聽眾冷靜，不然就要以藐視法庭逮捕他們，“檢控，你說的是真的麽？如果不符實……”
“審判長，這是當初被密封的檔案，您看了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，而且我還有證人。”
審判長接過檔案，迅速看完以後，宣布證人出庭。這個證人不是別人，正是昨天俞靜仁找到的那個大嬸，目前道源和諧之家的管理員。審判長向她宣讀了證人的權力與義務以後，示意證人可以開始陳詞。
“三十二年前我還是道源和諧之家的清潔工，我曾經親眼看到當時還是院長的金具賢牧師把孩子們叫到辦公室裏……對他們……對他們實行侵犯……被告……”
證人話說到一半就被情緒激動的被告打斷。
“你當時為什麽不說？！為什麽當時你不說啊！！”楊時鐵激動地從座位上站起來，如果不是因為手銬的限制，恐怕現在早就奔到證人面前了，不過激動也只是一會兒，他很快就頹敗地坐回了位子上，小聲呢喃著，“為什麽現在才說出來……”
“對不起！對不起！那時候我是有苦衷的，”證人因為愧疚早就淚流滿面，面對楊時鐵的質問除了哭還是哭，“當初我是想作證的，可是院長說要開除我，我家就我一個經濟來源……我不能……對不起……”
證人痛苦地捂著臉慟哭起來，這樣的表現無疑打擊到了陪審團和旁聽席。陪審團內部開始重新考慮被告的行為，而旁聽席則發出一陣唏噓，大家都不願相信平時慈祥的牧師會是猥.褻幼童的變態……這種行為簡直是傷天害理！
證人已經被庭警扶出去，而被告似乎也已經崩潰了，他哭著說道：“沒錯，金具賢是我殺的。那時候，他那樣對我……以前我沒辦法反抗，而現在……我本來是在工地打工，無意間看到他在給窮人發面包，當時我就在想，這個道貌岸然的家夥為什麽還活著啊？他活著一定會有無數的孩子遭受毒手！所以……我就……我就……”
見被告認罪，檢控方三個人都面露喜色，可是問題是——
“兇器在哪裏？”徐度妍不安地追問道。畢竟對一起兇殺案來說，兇器是關鍵，現在兇器下落不明，就算被告認罪，恐怕罪名也無法成立。
而隨後她的不安被證實了，楊時鐵說：“我不知道……”
徐度妍忍不住看向尹智熙，發現她笑得很張狂——所以，兇器是被你藏起來了麽，智熙前輩？
不管檢控方做了多少努力，最後楊時鐵還是被無罪釋放了，審判長的原話是：
“雖然被告楊時鐵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，但鑒於本案兇器下落不明，而且檢控方提供的間接證據並不充分，陪審團一致決定楊時鐵殺人罪名不成立，當庭釋放。”
法庭外，尹智熙向楊時鐵道了別。
“以後，還是不要見面了。”
望著尹智熙離開的方向，徐度妍突然覺得她的背影如此單薄。
而離開的尹智熙到了停車場，打開車門，卻發現——
“啊，閔檢察官！你怎麽進來的？”尹智熙的汽車用的是德國設計的電子密碼鎖，沒有鑰匙根本開不了，所以閔泰延究竟是怎麽進到她的車裏面的？
“這不是重點，兇器究竟在哪裏？”閔泰延心裏很不爽，也很困惑，他很少敗訴，而這次他輸得很徹底。當然他並不是輸不起的人，只是這件案子從一開始他就被牽著鼻子走，感覺他們查到的一切都是提前安排好的，這樣的認知讓他很挫敗。
“現在談這個還有意義麽？”尹智熙笑的很神秘，道，“它在一個你永遠也找不到的地方，所以閔檢還是不要糾結這個問題了。快下車吧，不然我就報警了。”
閔泰延就這麽站在一邊，看著尹智熙的汽車飛馳而去。
“可算是找到你了，”徐度妍喘著細氣，庭審結束後她很快就發現閔泰延不見了，直覺他肯定是來找尹智熙“算賬”，害怕出什麽事，她幾乎是跑著過來的，“木已成舟，你現在找她也沒什麽用了。”
盯著閔泰延臭臭的臉，徐度妍笑了，“你自己看，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個陷阱。”
順著徐度妍手指的地方，閔泰延看到了審判長的名字——南建旭！原來審判長才是真正的南建旭，那麽之前那個黑幫老大呢？
看出閔泰延的心思，徐度妍給他解了惑：“之前那個‘南建旭’是尹智熙之前的客戶，因為欠了人情，才幫了她。沒想到，我跟泰延xi都被她耍了呢。”
不過，她輸得心服口服。對於兇器的去向，她早就有了猜測，最大的可能就是兇器是用面包做成的，將面包凍硬所能造成的傷害並不比刀具低，所以死者的傷口裏面才會有面粉殘留。
“這一切都是尹智熙的局，”閔泰延肯定得說道，“他們四個人合夥計劃了一場完美的兇殺案，為的就是揭發當年那起舊案以及金具賢的人品，而最後他們每個人都脫了身。”此刻，閔泰延已經不知道自己是該稱讚尹智熙的聰明，還是該嘲笑自己的蠢笨了。
“泰延xi並不需要自責，畢竟，我作為你的上司，也沒看出他們的計劃，說起來，更應該自責的是我。”
徐度妍說這話也只是為了讓閔泰延好過一點，其實早在看到檔案的那一刻，她就明白了尹智熙的用意，所以她也順勢讓閔泰延知道了那件事，而後來的事情就完全如他預想的發生下去了。最後他們四個人都沒有伏法，只能說自己技不如人了。
“對了，剛剛泰延xi是怎麽進到尹智熙車裏的啊？”徐度妍到的時候剛好看到閔泰延從尹智熙的車上下來，她了解前輩的性格，她是絕對不會請閔泰延上車的，所以只能是閔泰延不請自入了，不過他又是怎麽搞定那繁瑣的外國密碼鎖的呢？
“這個嘛，你以後就知道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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